在一次争吵之后,孩子甩下一句“我这么丑,我有什么办法”之后摔门而出。
孩子初二这一年变化太大,变得叫我陌生,她开始偷用我的化妆品,换了新的发型,挑剔我给她选的衣服,这些我一直没有揭穿,也没有反对,毕竟初二了,爱美也正常,可她却肉眼可见的不快乐。 直到今天,由于成绩下滑引起的一次争吵,我才知道原因——她觉得自己不够好看。 “不够好看”是青春期里的共识 回头想想,仿佛初中时代的自己,也时常为自己不够好看而自卑,我十四岁经历的正在我女儿身上同样上演。这是个例还是普遍存在,为此我问了我的朋友,得到的答案是…… 这多奇怪,仿佛初中时代的女生们集体中了一种“变丑”的魔法,而魔法消失后,所产生的后遗症却很难消除。
那时候我不敢照镜子,镜子里的人不够好看
突然有一天,发现自己不够好看,或者好看的标准不该是这样,于是在自我暗示下,孩子从怀疑到确定再陷入自卑。这其实是孩子对“美”的意识觉醒,可这个“觉醒”也只是刚开始,她们还不知道美的丰富性、多样性以及允许差异性,浅层的外表美就够让她们头疼了。 “他们都说我丑,我当真了,我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,更别说反驳。” 初中的孩子还不懂得定义自己,只能通过别人的眼光来定义自己。2017年,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,对1999名中学生进行了一项调查。 调查结果显示,86%的中学生都表示身边存在校园语言暴力。其中,讽刺、辱骂和嘲笑被认为是最常见的三种校园“语言暴力”形式。 语言暴力常常让我们忽视,我们的学生时代少不了的“牙套妹”“四眼仔”“丑八怪”,这些看似玩笑的外号,却让很多孩子陷入自我怀疑,被排挤,甚至不能拿出来和父母讨论,最后在争吵中爆发。
他们说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央视主持人董卿的父亲是出了名的严父,他曾说对女儿说:马铃薯再打扮也是土豆;“国民爸爸”黄磊也曾因为13岁女儿染发,陷入争议; 即使我不说,我也希望我的女儿穿着校服,扎着简单的马尾,这样的她干净又美好。可是直到今天,她说“我很丑”,我才意识到,我们作为家长对“美”的定位一样带着偏见。 我们认为学生应该专心学业,不要被发型、潮流所影响,我们对“审美”或者说“美育”的培养是缺少的。如果说成绩、特长体现了一个孩子的能力,那么审美则代表着对于生活的感知能力。她连自我欣赏都做不到,又怎么能深刻感受这个世界更多形态的美。 孩子除了是学生,同时也应该拥有其他社会角色,她是一个健全的社会人,她拥有自尊自信以及自由。当她穿上校服的时候“做学生该做的事”,当她脱下校服的时候,也应该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少年,而不是躲在书籍背后,为自己不够好看而自卑。 我太黑了,眼睛也不够大,所以我不好看
真正的成人社会里,“丑”仿佛是原罪,在看剧时突然刷屏的“只要五官长得好,三观跟着五官跑”弹幕,商场里精致脸庞的人形立牌,“天下没有丑女人,只有懒女人”的刻意引导; 打开”抖音“或者”微博“,我们会发现初高中的孩子更倾向于扮成熟,突显自己的不同,而整个社会对女性的要求更倾向于“白幼瘦”、“少女感”。 过分夸大颜值的重要性,却没有匹配的多元审美。审美的刻板单一,无形中划分孩子,而那些不属于任何一方阵营的孩子,无所适从,甚至急于融入,迎合审美,走起捷径,整容的低龄化问题已经摆在我们的讨论桌上。
经济发展引发审美变化,文化交流带来新风尚、社会舆论引导、以及男性审美倾向都主导着女性形象的走向。在信息交换高度活跃的现在,我们的孩子具有收集美的条件和渠道,却不具备辨别的能力。 也许很多人会说,孩子初高中丑一丑,上了大学再好看也不迟,但我认为,颜值虽然会随着妆容和后天修炼而提升,但青春期引发的自卑却会遗留很久。 当孩子说自己丑时,作为家长,我们应该意识到,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,更不可以作为“叛逆期”的表现,稍稍带过,这是从孩子自身、家长、学校教育、乃至社会大环境都需要严肃看待的问题。 成长袋 “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”——成人引导青春期孩子对外貌的价值评判不应与现实世界割裂,或以“让孩子完全专注于学业”为由,而对美好的外型外貌采取一种否定的态度,会把一贯尊敬和遵从长辈的乖孩子的价值判断搞乱了,甚至可能有引发孩子“自我同一性混乱”的风险,感受不可名状的心理痛苦。孩子如果自我意识抬头,则会觉得长辈不诚恳,产生叛逆对抗的情绪,阳奉阴违或者我行我素,进而影响亲子关系;而一旦关系破坏,长辈影响青春期孩子的效能就会急剧下降了。 “自我同一性混乱,是艾里克森心理社会性发展阶段理论中的术语,指青年在寻求自我同一性过程中出现的同一性失败的一种现象。他们对自我缺乏清晰的同一感,不清楚或回避考虑个人的品质、目标、需扮演的角色及价值观等问题。自我评价偏低,难以承担自己的生活责任。” 参考资料:百度百科“同一性混乱” 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同一性混乱/15581454?fr=aladdin